米瑟里奥斯,铜须的遗产

坐井观天
WOW/OW/聊天打屁
鬼灭炼右

头像@岛田安夏

[OW/源藏]转蓬


*lofter1234粉 @岚羽怀里抱着云阳 点梗,“体型缩小了的源源和正常大小的半藏”

*无逻辑无剧情,短小一发完

 


结果麦克雷大大咧咧地端着餐盘走来,在半藏面前坐下,时不时偷偷瞥向他身边的座位。后者放下筷子,皱起眉头,凌厉的眼神几乎要戳到美国人的眉毛上,让其自动燃烧起火——而在两人之间点燃视线的原因,正盘腿坐在餐盒前,优哉游哉地吃着手中特制的小饭团。

“看起来还不错啊,比我想象中的可爱多了……”

“不错你个头!快走快走快走!”威震日本黑道的前社团大佬正用燃烧着的眼神无数次重复着这些威胁。美国人充耳不闻,再往嘴里送上一勺番茄汤:“说真的,我之前听说你缩小了,还以为是等比例缩放,跟你桌子上摆着的那些模型差不多咧。”

“哈,这样不是挺好的?起码莉娜她们还挺开心。”三头身的机械忍者腮帮鼓鼓囊囊的,拍了拍手上的海苔碎屑,继续用牙签戳碎面前的鱼肉——刚才为了对付女性们惊喜的尖叫和揉捏搓弄,耗费了不少体力,得好好补回来才行。

“可惜莱耶斯不在,不然我真想看看他的表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得了吧,我猜他肯定更想看到某只短腿的柯基小崽子做战术翻滚,要不要让温斯顿对着你也来一发?”

“哼,那可不好说——”

半藏听不下去了,愤而拍下筷子,长立而起:“你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有没有想过要是变不回来了怎么办,难道就用这个玩偶一样的身体过一辈子吗!源氏,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没有一点儿危机感!要不是父亲……”

他猛地住了嘴,发现食堂中无数道的目光都投在自己身上,韩国女孩儿吸着果汁,安娜正啜饮一杯中国茶,麦克雷用一朵水煮花椰菜塞住了自己的嘴,但所有人的表情都告诉半藏,他们正在使劲控制面部肌肉,压下喉咙里翻滚的笑声。

半藏涨红了脸,愤而看向当事人。当事人咽下最后一块鲷鱼,再用看上去粗短了不少的手臂举起盛满味噌汤的矿泉水瓶盖。“安心吧,哥哥。毕竟我们已经经历过兽化事故一次、事件回溯事故两次、女体化事故一次,区区身体变成Q版这种小事,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亲爱的科学家们一定会为我们好好解决这起事故的。”

你还好意思说女体化那次……!

“毕竟守望先锋这样的组织,还是要热闹一点才好,不是么?”

这都是些什么歪理!!!

“我吃饱了!”抛下这样一句话,半藏怒气冲冲地推开食盘,大跨步离去了。食盘里食堂为两位日本人特意准备的米饭还剩了大半,可怜兮兮地望着停留在桌边的一大一小两人。

“你真的没事吗?”目送年长的那位岛田消失在自动门外,牛仔吁了口气,在同事的示意下拿起桌边的酱油瓶。

“没办法啊,自上次任务以来,兄长他到今天都一直魂不守舍,我作为弟弟,却总是猜不透他在想什么。”Q版的机械忍者摇着头苦笑,虽然出现在他脸上的表情不知为何也变得像emoji那么可爱,“如果这件事能让他重新打起精神来,那我变成这幅模样,也算有点价值……喂,你酱油倒得太多了,喂,喂!”

去训练场消耗了数小时的体能和怒气,半藏才感觉心情稍微平静了些,虽然那股奇异的焦躁仍然在心头隐隐跃动,所以他选择的对手不是箭靶,而是沙袋。

从公共淋浴间出来,他一边用毛巾擦着湿发一边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冰凉的水珠滴到肩上。用指纹按开了卧室门,他惊讶地抬起眼眸,卧室里灯亮着,桌子上摆满了各色包装袋,一只银白色的电动玩具在桌面上翻来翻去,费力地扯着塑料袋的开口。

当然,那并不是电动玩具,而是他变小了的胞弟。

“——你是怎么进来的?”

话语间蕴藏的冰冷几乎让背部的电路冻结,源氏少见地打了个哆嗦,咽了口口水,面对着怒气正蹭蹭上涨的哥哥:“我……我跟雅典娜说‘帮帮我,我现在很脆弱,需要兄长的安慰’,她就叹了口气,给我开门啦……”

……守望先锋的智能AI,感情也太丰富了点。半藏简直不知是该怒还是该笑,黑着一张脸走进卧室,像是惧怕被哥哥一把扔出门外,小机械忍者躲在包装袋后面,露出半张脸和带着弧形的听觉接收器:“别生气了,哥哥……我买了些东西,就当作私闯卧室的赔礼道歉……”

臭小子,以前你顶着一头绿毛推开我窗户时可从没道过歉。半藏叹了口气,看着花花绿绿的塑料袋被弟弟摊了半桌,上面布满了各种字体夸张的日文:柿种花生,烤制的鱿鱼腿,源氏最喜欢吃的清汤味薯片,还有……

他当然认得那个熟悉的木盒。不是什么好酒,连大吟酿的等级都够不上,但他漂泊在外时葫芦里总是灌满了这种酒,并不是怀念,也不是感伤,单纯是习惯了那种味道,习惯了仰头让液体滑下喉咙的微带着辛辣的触感。

那是来自家乡的,含着隐约的樱花香味的酒。

这间卧室窗朝大海,白天时可以看到海岸边的耸立的嶙峋礁岩,以及在上面起落的海鸥。源氏将视线从窗格上移回来,手里捧着是找兄长借的、权当酒器的葫芦瓶盖。

“你真的能喝酒吗?齐格勒不会说什么吗?”

之前兄长怀疑地问道,而弟弟盘腿坐在毛巾堆起的坐垫上,嚼着手里的米果悠然答道:“没关系没关系,虽说没法一醉方休,和哥哥小酌一番还是没问题的。”

半藏没有再问,随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彼时是无光的暗夜,海涛的声音随着风传到两人耳边,知道这么喝着喝着免不了变成郁结于心的冷酒,小小的源氏站起身,朝着兄长枕在桌上的手臂爬去:“跟我说说话吧,哥哥。”

“……别靠在我手臂上。”

呃啊,真是无情。源氏恋恋不舍地将小屁股移开了寸许,继续从正面直接进攻,流淌的酒液浸湿了面颊边缩短的伤痕:“哥哥,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一直不好?现在这儿只有我们兄弟俩,有什么想说不用……”

上次跟兄长说这种话的时候被一句生硬冷淡的“你又知道什么?”堵了回去,上上次则是更不耐烦的“别说废话了,快滚!”——至少兄长现在会像护崽的狼一样守在变小的自己身边,源氏乐观地想。大概是矮小的身躯和肉嘟嘟的手掌降低了半藏的警戒心,又或者是来家乡产的酒的作用,半藏总是冷峭的面部表情变得柔和,高扬的眉峰落进凡尘,最终变为了流淌着忧愁的河川。

“源氏,我……”

脑海中闪电般窜过许多字句。做弟弟的甚至不用继续再问下去,双龙间的感应告诉了他这一切,不仅是这次,每一回当机械忍者受伤、缺损维修,或是如同这次医疗事故导致的意料变化,半藏都会陷入自责和悔恨的灰暗漩涡中无法自拔。突袭毁灭之拳也好,回花村驱赶另个次元袭来的魔兽(?)也好,究其根本原因,则不得不提到最初的最初,那次差点让岛田源氏殒命、并不得不将肉体转变为机械体的惨烈伤痛。

“这不是你的错,半藏。”源氏想也不想就立即答道,“情报组传来的消息半途被篡改,谁也没有想到费斯卡的武器性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突然升级。当然,最大的原因是我自己,哥哥,若不是我过于轻敌,以为可以轻而易举地切开他们新型号的装甲外壳,随随便便就冲了上去……不用担心,这次我一定会恢复的,绝对……”

小巧的身躯语气急切,急得用粗短的手臂拽住哥哥的花臂辩解。半藏欲言又止,仰头再灌下一口酒,然而看向源氏的那双眼瞳里写满了痛苦,那是茫茫然走进黑暗的洞穴之中,连回头也胆怯的旅者的眼神。

源氏啊,人的性命仿佛风中飞散的蓬草,你我的重逢本来就是一次奇迹,谁也不知道这样面对面把酒的日子能够持续几时,我这个罪孽深重的人,又能有幸见到几次奇迹呢?

说完这些话的兄长像是累了,肩膀蓦地垮了下来,面色染上一层非同醉意的晦暗。疲累的他自然没有注意到,机械忍者弟弟放下瓶盖,重新戴上了面罩,小小的手脚抓住他的胳膊,一个翻身,沿着手臂嗖嗖跳上肩头。

“喂,你干什么,源——”

小忍者扯住藤黄的发带,在他的肩膀上轻轻一跃,像是滑翔一般从空中垂落,不偏不倚地掉在半藏敞开的浴衣内。

“既然哥哥是这么想的,那我今晚就和哥哥一起睡吧?”

“开什么玩笑!”半藏怒极反笑,伸手就要把小混蛋从怀里拖出来,自己又不是听了恐怖故事不敢上厕所的小鬼,难不成还要人抱在怀里说“乖,乖?”?

“你就把我当做是猫吧,哥……”玩偶大小的忍者靠在他的衣襟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我记得哥哥是很喜欢猫的呀,小时候还背着父亲,偷偷去喂街边纸盒里的小奶猫……”

不对,猫是猫,你是你,怎么能混为一谈!

可任性的幼弟哪会管那么多,不一会儿就蜷缩成一团,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腹肌上。短短的手指像极了猫儿的肉球,再加上尖耳朵般的听觉接收器,确实差一根尾巴就和猫儿没有两样了……唔,耳朵似乎还晃了两下,肯定是错觉,错觉……

他无奈地合上衣襟,继续喝剩下的酒。偶尔衣襟里会伸出一只小小的手掌,他只好将鱿鱼足撕成一丝一丝地递过去,任凭对方在自己肚子上心满意足地继续享用酒肴。

“就一直维持这样的大小也不错啊。一直在哥哥怀里,听着哥哥的心跳,等遇到敌人了就从衣领里跳出来,在哥哥的肩膀上拔刀,sei——地跳过去,一定能吓到不少人……”

“笨蛋又说傻话了。”半藏将手指伸进去,弹了一下笨蛋的金属额头,发出当的一声,其中还混入了吃痛的哎哟声。他不由得绽出一丝笑意,心中那个空虚的洞穴,似乎也不那么令人痛苦了。

 

※             ※             ※             ※             ※


他的梦境多彩而杂乱。

他梦到伊利奥斯的海面,弯月的倒影上漂浮着白帆,窗外清新的花香带着咸味扑进怀中。他梦到了尼泊尔的雪山,自己正蹲坐于山腰海拔数千米的屋檐下,铜铃叮当,群山回唱,经幡翻飞如色彩鲜艳的大鸟。他梦见努巴尼的夜晚,那是一个燥热的夜晚,鲜腐而靡华的气息拂过他的鼻尖让他目力模糊,唯一清晰的只有窗外花树在窗帘上摇曳的繁复影子。

梦境的结局永远只会是一个地方。在小巷里,在大广间,在城垣的阴影下,在拉面店里,在蓝海白沙边的海滨大道,年轻的他踩着脚踏车一路向前,将轰隆轰隆的电车鸣响和海鸟叫声全部抛在身后。速度越来越快,凉爽的海风灌满了他的T恤,与他同骑的那人显然也兴奋起来,返过头朝他大声喊道,哥哥,看我们谁先骑到城下,落后的要请两人份的冰棒啊!

他大笑起来,刚想回答说好,却发现刚转头过来的并不是记忆中扎着头巾、一头绿毛的嚣张小子,那道绿色的无机质荧光在他视野中闪烁着,一直闪烁着,到最后他已经看不清那道代表着他弟弟生命的光,翻涌的惊恐汇聚成一道利剑,瞬间劈开了他的心脏——

“源氏!!”

岛田半藏从睡梦中醒来,满神大汗淋漓,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海鸟的叫声是真实的,在他面前闪烁的绿色光芒也是真实的,而正拥抱在他背后,坚实有力的金属手臂也是真实的。

“源氏?你变回来了……?”他终于反应过来。

“是的,兄长。”不一会儿就传来弟弟低沉却清晰的声音,“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吧?醒来后发现用电负荷过大,一时动弹不得,只好先充会儿电,没想到吵醒了你……兄长是做噩梦了吗?”

“……没有。”条件反射般地开口否认,半藏垂下眼眸,慢慢平复气息。荧光的闪烁顿时停止,做兄长的还没反应过来,布满伤痕的面颊就贴上了他的肩头,连同机械人口中呼出的灼热气息。

“我就在这里……哥哥,我就在这里。”

我知道,源氏,我知道。

回答被压抑在心底,岛田半藏到底是没说出口,只是终于抛却了一切矜持,一切忍耐和顾忌,将那个命运相系的人紧紧拥入怀中,力道之大,仿佛是在贪恋着金属之下皮肤的体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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