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瑟里奥斯,铜须的遗产

坐井观天
WOW/OW/聊天打屁
鬼灭炼右

头像@岛田安夏

[OW/源藏]Under A White Moon·上

*原创人物有

*岛田兄弟双狼AU,OOC预警,私设满载,bug如山慎入

*老掉牙的x药梗,随缘更,下章应该是车……大概……

 


 

骨碌骨碌,一个果子滚到她面前,茉拉连忙抓起来塞进嘴中,饥饿和寒冷早已将她折磨得疲惫不堪。从大殿的另一头传来抑扬顿挫的祝祷声,众人杂乱跟从的嗡嗡之声,杉木筑成的墙壁缝隙间能露出摇曳闪烁的火光,却无法给她带来半分温暖——因为过不了多久,她也会和那边四肢僵硬的牲畜一般,将性命断送在雪山深处的神殿中。

母亲悲痛欲绝的脸出现在眼前,她难过地抓紧了垂落下来的头纱。全村女孩儿只有她年龄合适又尚未婚配,所以也只有她被迫离开一直相依为命的母亲,作为祭品被带到这儿来送死。

漫山遍野的纯白正是死和寒冷的色泽,我不想死,谁都好,求求你救救我,救我离开这里……

祷词念到了最后的高潮,声调骤然拔高,她紧紧抱住膝盖低下头去。不知过了多久,喧哗声渐渐散去,仅余殿外常年凛冽呼啸的寒风发出的哀鸣,和马儿不耐烦地跺着蹄子的哒哒声。“啧,可算把这些愚民哄走了,这破祷词真是又长又臭,浪费我多少时间!”刚才还满面虔诚、口念祷词的肥胖身影走下祭台,靠在墙上揉了揉胸口,“喂伯瑞斯!快把马牵进来,殿门关上,肉和酒全搬到马上去!别磨磨蹭蹭的,我花大钱雇你不是为了让你偷懒的!”

茉拉抬起朦胧的泪眼,望着那位从首都来的司祭。雇佣兵本来站在火炬投出的阴影里,此刻走了出来,带着刀疤的眼睛深深看了茉拉一眼,让她打了个哆嗦。司祭用头巾擦了擦油光发亮的秃顶,转过头来看向少女,厌恶的表情瞬间转为慈祥的笑容:“啊,差点忘了我们的小美人还在这里……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没冻着吧?”

“没、没有……我没事……”虽然面上带着笑,可那道赤裸裸的目光简直就像要舔到她脸上,不知为何茉拉感到背后一阵恶寒,声调也带上了颤抖。

“真是位勇敢的小姐,伯瑞斯,快拿袋酒给小姐喝了暖暖身,毕竟待会我们还要进行下一步仪式……”

“下一步的仪式?”茉拉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下一步我要验证你有没有成为新娘的资格,身上有没有胎记、伤痕,或者邪恶的女巫印记?”那只肥厚的手伸了过来,按在她的肩膀上,“来,不用怕,先把上衣脱下来……”

“你!”

就算是傻子也明白眼前人的企图了,没想到道貌岸然的司祭大人会突然对自己动手动脚,茉拉吓得不住地摇头,慢慢往后退去:“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这可是仪式的重要一环,难道你不愿意将自己献给神灵吗?”满是淫邪笑容的大脸越靠越近,茉拉的后背几乎已经碰上了墙壁,焦急之下只得想办法拖延时间:“你不是圣职者吗?在神殿里做这种事,不怕遭天谴吗!!”

“哈哈哈,这算什么神殿,不就是个用木头搭成的破房子吗?这么荒凉的地方哪里会有真神,山下那群蠢材估计是把野狼之类的当成神了吧?”披着圣职者外衣的野狗垂涎三尺,腐臭的热气喷到对面瑟缩的猎物脸上,“在冰天雪地里忙了这么久,给自己弄点奖励有什么问题?喂喂,伯瑞斯,快点把酒拿过来,让这位小姐喝下去,待会我爽完了你也有……哎哟!!!是谁!是谁在那鬼鬼祟祟的,快给我滚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气。这是修勒大叔为了祭典酿造的果酒吧,可是为什么闻起来味道有点奇怪?

茉拉迟疑地睁开了双眼,司祭正捂着脑袋嗷嗷怪叫着,光头上沾满了酒渍,伯瑞斯手放到了腰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那只砸中了司祭的脑袋、正在地板上打着旋儿的酒袋上——祭品堆成的小山间露出一团毛茸茸的银白皮毛,听到司祭惊怒交加的质问,那团皮毛抖了抖,直立起身,露出毛皮下面年轻的脸来:“往年不都是男人把祭品抬上山吗,怎么今年还多了个女孩儿?你不是村里的人吧?你刚才想对这个女孩干什么?”

一瞬间茉拉以为从那儿走出的是一匹狼,她揉了揉眼睛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么想:年轻人身上穿的是冬天里的厚实猎装,可头上戴着的东西并不是兜帽,而是一整只毛色银亮、面目狰狞的狼首,几乎覆盖了整个上半身,额前还悬着两枚铅白的獠牙——他抬手抹了抹嘴边的酒渍,火光落进他缥碧的双眼里,仿佛正在熊熊燃烧。

“这,这与你何干?!倒是你,偷祭品的事不提,居然还敢袭击神的使者,简直是胆大包天!”司祭气急败坏地吼道。

“咦?我刚才怎么听到有人说这里没有神,就是栋破屋子而已?”年轻的猎人耸了耸肩。

“你!”见这般不堪的恶行已经泄露出去,主犯眼缝中顿时冒出两道凶光,他朝雇佣兵使着眼色,手也摸到腰间匕首上,两人慢慢向年轻人合围过去。

茉拉急得满头大汗,心儿都快要跳出胸腔外,她顾不上这个抱打不平的年轻人是从哪来的了,连忙高声大喊:“小心啊!”

戴着狼头的年轻人神色轻松,看上去像是醉了,速度却快得惊人。他轻松地跳上祭案,一蹬桌面朝着圣职者飞扑过去,一脚踢上司祭肥胖的面庞。那具巨大的身躯吃了这么一击立刻倒了下去,发出杀猪般的嚎叫,边叫边满地打滚:“我的眼睛啊啊啊啊啊!!伯、伯瑞斯,快上,杀了这个渎神者!!”

伯瑞斯左手握剑,弓着腰慢慢向他靠近。不知名的年轻人向前迈了一步,将正坐在地上喘息的茉拉掩在身后,抽出腰后背着的短刀——刀鞘上也裹着层银亮的皮毛,刀柄像是由骨头磨成,上面镌刻着古朴的纹路,密密麻麻看不清楚,更让茉拉惊讶的是,那只手骨节凸起,指爪削得尖尖的,握刀的姿势也和一般人完全不一样。

他……他究竟是……?

在她犹豫不决时佣兵和猎装青年已经战到了一处,神殿通明的火光中剑刃的影子随着交击之声急速交织挥散。司祭的钱确实没白花,外乡雇佣兵的剑术可算精湛,可半路杀出的年轻人左穿右挪,辗转腾跃,伯瑞斯挥出的剑再快也无法击中实处,十几合下来经验老道的他也不禁烦闷起来,心中充满怀疑:难道这年轻人能看穿他挥剑的轨迹?

额上渗出一层汗珠,在怀疑变成恐惧前他解开腰上的剑鞘甩到一边,稍稍收回剑势后,一举转劈砍为刺击,朝着年轻人右腰刺去,想借此击破他身上单薄的装甲,即便被躲开了,至少也能刺穿他包着薄薄皮子的手腕——可他没想到,对面似乎根本没想过要避开这道快剑,电光火石之间青年的手中有什么东西铮的一声,硬生生地弹开剑刃。

“你……这……你不是人!你是恶魔!”

“啊!”

同时惊叫出声还有茉拉,因为她也看到了那几道由指缘伸出的刀锋——或者说,比刀锋还要锋利、能够轻易在钢剑上留下划痕的尖锐指爪。司祭的叫喊在神殿内回荡,伯瑞斯气喘吁吁地凝视着对手的一举一动,眼见对面目中的瞳孔慢慢缩小,他知道那是野兽准备对猎物发起最后一击时的征兆——就在此刻,本已汇聚的眼瞳突然涣散开来,茉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救星脚步虚浮,身躯也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摆,终于像是醉得不省人事般双足一软歪斜地倒了下去,手中短刀也随之滑落在地。

“您没事吧!”她连忙爬到那人身边,想要将他扶起来。青年差不多缩成了一团,紧紧抱住自己的胳膊,此时颤抖着抬起一只手,用力把她推开:“快走……离……”

“您,您说什么?”

“……离我远点……”

“您说什么呢?我怎么能……啊!”惊呼之下茉拉被一把推开老远,青年面上泛着不正常的酡红,皮肤触之如火炭般滚烫,大颗汗珠流入鬓角里,伯瑞斯见机用剑指着蜷缩在地的青年,谨慎走上前去,照着他防御最薄的肚子狠狠地踢了一脚。

“唔嗷!”青年吃痛发出的声音与兽嗥无异,雇佣兵这么一踢之下,狼头兜帽从他头上掉了下来,露出一对竖在黑发上的银色狼耳。司祭爬起身,满脸大仇得报的狂妄表情:“哈哈哈哈哈,怎么样,再跳起来抓我啊?看看现在受天谴的究竟是谁,你这恶心的怪胎?”

半人半狼的青年只顾着喘息,尖爪将衣袖抓得破破烂烂。茉拉几次想凑上去却被撞开,那边像是按捺着什么极大的痛苦,女孩急得满头大汗,脑子飞速转动,这是急病发作?还是中毒了?……等等,难道是……“脑海中一个闪念,茉拉忍不住高声质问:“你——难道酒里……”

“没错,本来是用来招待你的一点儿东西,是他自己抢去喝了,可怨不得我,没想到对恶魔这么有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才是恶魔!披着人皮的禽兽!”茉拉激动地控诉。。司祭捡起地上的短刀,朝着刃面吹了口气,向女孩一步步走来,趴伏在地的青年面上红得仿佛在滴血,此时仍然挣扎着起身挡在他和茉拉之间,拼命把她护在身后。

“怎么,还想逞英雄?”司祭狞笑着,“伯瑞斯,你看是把他的皮剥下来,还是把他整个抓回去,作为礼物献给教皇陛下?不过无论哪个都能让我重新回到首都教区,不用在这穷乡僻壤受罪了,能为本大人派上点用场,你这怪胎也不算是一无是处,哈哈哈哈哈!”

“——你现在就会死。”一个冷漠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妄想。

不,冷漠并不足以形容冰棱冻结时的声音。本已紧闭的大门轰的一声被掀飞,门外刺骨寒风带着明月的冷光一瞬间席卷了整间大殿,火堆被吹得忽明忽暗仿若风中残烛,茉拉一时睁不开眼,只见到一道人影站在门口的风雪之间,他身负长弓,与在山下的猎人没有两样,可是不会有猎人在这一天来打扰神灵的祭典,更重要的是……

灰白的狼鬃在北风中抖动。那人同样身披狼首,灰白兽毛覆肩盖背,抬起下巴睥睨着所有人,莹亮的青色兽目间正酝酿着一场狂怒和严寒的暴风雪。

“哥……”青年喘息着,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可是已经没人理会他了,司祭的表情僵在脸上,举起十字架和匕首向来人狂乱地挥舞,简直像丧失了理智:“你……你又是什么东西!你想干什么!别、别、别过来,不然神、神会……”

来人头也不回,左臂一挥,司祭肥胖的身躯顿时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砰的一声被弹出老远,狠狠撞到墙壁上,立时没了声息。茉拉目瞪口呆,吓得坐倒在地上,那人从她身边踏过,一言不发地走到瘫软在地的青年面前。

“对……对不起!”

没等对方说话弟弟连忙道歉出口,不敢直视显然怒火中烧的兄长,“我没事,真的,刚被哥哥的风一吹,已经感觉好多了……”

哥哥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垂下头,巨大狼首上的眼睛似乎也凝视着弟弟,正与自己的兄长一道发出无声的质问。

“……呃,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一个人偷偷下山了……不、不关小尾巴的事,你别怪他呀!”简直比刚才生死攸关时还要困窘,之前天不怕地不怕的青年耳朵垂了下来,几乎要缩成一个毛球,气氛顿时有些怪异,茉拉咳了一声,正想说些什么,一道刀锋挥出的寒光夺走了她的视线。

“嘿呀!!”

在另一匹狼闯入神殿时伯瑞斯就躲进了暗处,无声地绕行到后面,此时趁着闯入者一时疏忽,从高处的祭台上一跃而起,大吼一声举剑劈下——这一击用尽了雇佣兵全身力气和数十年的技巧,因为他不知为何觉得一旦失败,会有想象不到的悲惨命运在等待着自己——

他的预感一向准得可悲。

剑还没来得及挥下,两道幽灵般的影子就从他身后咆哮着跃出,将雇佣兵扑倒在地——那不是猎犬,而是两匹与小牛差不多大小的雪山狼,与他扭打在一起,不一会儿就将他拖进了神殿深处。男人凄厉的嚎叫渐渐缩小,暗处传来的声响仅余利齿咬碎骨头和撕扯肉类的咀嚼,连风也无法吹散满室的血腥,马儿惊恐地跺着蹄子,茉拉胃里一阵阵酸水上涌,差点吐了出来。

白狼缓缓摘下了兜帽,黑色的发辫顺着动作垂落到胸前。火光下茉拉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他比少女想象的要年轻许多,头顶也生着一对狼耳,眉目紧锁如同绵延千里的冰川,两条金色的神纹从面颊直伸至眼角之后,与传说中的那个形象并无二致。

“您、您难道是……”

“为什么你们擅自改变了祭典仪式?”

就连呼出的气息里也带着三分寒意,茉拉打了个寒颤,朝司祭的方向指去:“是……是他,今年村子收成不好,夏天又……又发了大水,村长正着急的时候这人出现在村里,说这次的狼神祭除了往常的祭品外,还需要献上未婚少女作为新娘,否则无法平息雪山的……咦?他人呢??”

司祭已经不在那里了,即便断了几根骨头他也从来没有这么灵敏过,像一只嗖地射出去的球,以这辈子都不曾有的速度跳上马背,一举跃出神殿,朝着下山的方向一路疾奔。

母狼们发出危险的低吼,正要去追,主人抬起一只手止住了她们。他抽出了背后的弓,像是觉得用箭是浪费一般,右手在身前虚引,左臂上神纹熠熠生辉,将看不见的箭对准快要消失在风雪里的背影——弓弦铮地一响,几乎震裂了冻僵的空气,远处传来“啊”的一声,罪魁祸首应声从马上滚落下来,只余受了惊的坐骑咴儿咴儿地跑了。

“吉娜,把尸体扔到山谷下面去,这种东西吃下去脏了嘴巴,只配被乌鸦啄掉眼睛。”雪山的神祗神色淡漠。母狼得了命令,拔足跃过门槛消失在远处,之后那股威严的压力转向茉拉:“还有你……”

弟弟一惊,连忙解释道:“啊,哥哥,她……”

“你带着我的箭,跟着古娜下山,”狼神打断了弟弟,好在面色已经和缓了几分,“回去后告诉村长,夏季洪水泛滥是因为村里人砍光了西面山坡的树,和祭品没有任何关系,也不用送什么新娘上来——快去吧,这是狼神的旨意,如果今后再不知悔改,还会有更重的惩罚在等着你们!”

交到手里的箭矢不知是由哪种鸟的羽毛制成,箭身镂着冰晶一般的纹路,晶亮的光彩在其中浮动。母狼靠过来舔舔茉拉的手,她裹上披肩,跟随在美丽的野兽身后,一步三回头地走上来时的山道——两匹狼并肩站在神殿中,当弟弟的那个还在对她挥着手,看这个样子,应该确实没什么大碍了吧。

她低下头,将箭矢紧紧握在掌中——传说中雪山之主的纹饰,确实是两匹相依相守的双子狼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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